冰冷的廉价旅馆房间残留着消毒水和霉菌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味。
李晚星蜷缩在嘎吱作响的单人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省城灰蒙蒙的晨光一遍又一遍地数着帆布挎包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一块…两块…两块五…三块…” 她的指尖因激动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捻开每一张纸币的边缘生怕数错了这来之不易的“巨款”。
这是昨天清晨在那个穿着干净蓝裙子的女孩手中挣来的十五元“巨款”减去开销后剩下的全部家当。
昨天那十五元带来的狂喜与随之而来的、对母亲临终遗言“读大学”的沉重酸楚几乎将她撕裂。
但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用颤抖的手在药店老板怜悯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目光中用一块五毛钱买了一小瓶最基础的消炎药水和一卷新纱布。
又在一个馒头摊前犹豫了许久最终花了五毛钱买了一个热腾腾、白胖胖的大馒头——这是她和小阳(她心里对那个未出世、象征着希望的孩子起的名字)几天来第一次吃到新鲜的食物。
剩下的十三元被她如同守护生命之火般贴身藏好。
此刻这三元零钱是她此刻全部的现金。
消炎药水抹在左手食指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高烧似乎退下去一些但身体的虚弱和无处不在的酸痛依旧如影随形。
肩膀和脚踝的旧伤在清晨的寒意中隐隐作祟。
“骨头要硬。
脊梁不能弯。
”*母亲的声音再次在心底响起像一根无形的钢针刺入她疲惫不堪的神经。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廉价肥皂和灰尘的味道却比旅馆走廊那股尿臊霉味好了太多。
她坐起身动作牵扯到膝盖上一片新鲜的青紫——那是昨天下午在废品站翻找能用的硬纸板做展示牌时不小心绊倒磕的。
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内心独白:这点痛算什么…比起饿肚子比起被赶出旅馆…只要能多卖出一个只要能再多挣几块钱…)**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昨天包扎的纱布。
伤口依旧红肿边缘有些发炎但抹了药似乎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
她咬紧牙关忍着疼用新纱布重新仔细地包扎好。
动作笨拙却异常认真。
然后她珍重地从挎包里拿出那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小木盒——那是昨天在废品站一个心软的老大爷看她实在可怜送给她的一个装过廉价点心的空盒子。
盒子不大但很干净此刻成了她最珍贵的“展柜”。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她的“珍宝”:五卷颜色鲜艳的尼龙彩线(火焰红、天空蓝、青草绿、明黄、纯白)以及她昨夜忍着伤痛和高烧余韵在旅馆昏黄的灯光下耗尽心血编织的新作品。
不再是那个粗糙的五彩海星。
这次是一只昂首开屏的孔雀。
孔雀的身体用深蓝和墨绿的线交缠而成勾勒出优雅的曲线。
开屏的尾羽是她最得意之作:她将红、黄、绿、蓝、白五种颜色的线如同作画般精心排列组合一层层、一圈圈地编织缠绕模仿着孔雀尾羽上那令人炫目的“眼斑”。
为了效果她甚至忍痛拆掉了昨天海星上残留的一小段金线(那是母亲遗物里最珍贵的部分)小心翼翼地捻开点缀在孔雀尾羽的眼斑中心如同点睛之笔。
而最核心的位置孔雀高昂的头颅上方她再次用上了母亲线卷里遗落的那几片极小的、薄如蝉翼的白色贝片。
这次她没有随意包裹而是极其小心地用透明的鱼线(昨天咬牙花了一毛钱买的)将它们串联、固定镶嵌在孔雀的“额头”和“颈部”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竟也折射出温润内敛的珠光为这只廉价的尼龙孔雀增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神秘的华贵感。
(内心独白:阿妈…你看我又用上你留下的东西了…它们真美像星星…这只孔雀一定会有人喜欢的吧?会比海星卖得更好吧?)她轻轻抚摸着孔雀光滑的尼龙线身体指尖能感受到自己编织时留下的、不均匀的力道和那些为了掩盖接头而缠绕过紧的小疙瘩。
巨大的羞耻感再次袭来。
(内心独白:还是…好丑…跟画片上的孔雀差太远了…这么小的贝片真的有用吗?昨天那个女孩…是可怜我才买的吧?今天…还会有人要吗?)** 旅馆前厅那个眼袋浮肿的老板依旧歪在破藤椅里。
看到李晚星出来他只是掀了下眼皮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
李晚星低着头攥紧了挎包带子快步穿过弥漫着劣质烟草和陈年汗味的前厅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
门外依旧是省城灰蒙蒙的清晨混杂着汽车尾气、早点摊油烟和未散尽的夜露气息。
但今天这浑浊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似乎多了一丝…希望的味道? “咕噜噜…”腹鸣准时响起。
胃袋里昨天那个热馒头带来的短暂满足早已消失无踪饥饿的绞痛再次顽固地提醒着她的处境。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冒着滚滚白气、香气四溢的早点摊目光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卖菜包子的大娘身上。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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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南洋遗梦荆棘与星途第10章 孔雀坠地贵手拾光来源 http://www.liangyouw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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