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带着萧瑟的寒意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
棉花交售后的短暂喘息很快被另一项繁重的农活填满——红薯的收尾。
地里的红薯早已刨完但属于它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这种深埋在泥土里的块茎是吴普同童年记忆里不可或缺的底色是填饱肚子的主力也是冬日里难得的甜蜜慰藉。
放眼望去收完红薯的田地显得空旷而疲惫。
大部分的红薯在收获后不久就被勤劳的农妇们用一种特制的工具——擦板(一种固定在板凳或木架上的、带有锋利孔洞的金属片)——擦成了薄片。
这些乳白色的薯片被直接均匀地撒在刚收割完、还带着茬子的田垄上接受阳光和寒风的洗礼。
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不规则的、带着水汽的薄毯。
日复一日薯片在风霜露水中慢慢失去水分蜷缩、变硬最终成为易于储存、颜色转为灰白的红薯干。
这些干硬的薯片后期会被收拢起来送到村里的磨坊磨成粗糙的红薯面。
这红薯面就是吴普同一家未来大半年乃至青黄不接时的主要口粮最终会变成锅里黏稠的红薯稀饭、笼屉上深褐色的红薯面窝窝头成为餐桌上最熟悉也最无奈的味道。
但并非所有的红薯都走上了变成干片、磨成粉面的单一道路。
在吴家的地头还堆着小山似的一堆红薯。
这些红薯一部分是特意挑选出来的个头匀称、表皮光滑、没有伤疤的准备储存起来留待冬天直接煮着吃或烤着吃那是比窝窝头更令人期待的美味。
更大的一部分则肩负着更精细的使命——它们将被加工成红薯粉。
加工红薯粉是一项需要集中劳力的“大工程”通常在村里的粉坊进行。
那是一个简陋的棚屋里面固定着加工红薯粉的核心设备。
这天一大早吴建军就拉着满满一板车的红薯带着吴普同来到了粉坊。
棚屋里已经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合着泥土和淀粉的独特气味人声、水声、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粉坊的核心是那两个巨大的、用粗糙水泥抹成的长方形池子像两个并排躺着的巨兽。
一个池子里注满了浑浊的清水那是洗红薯的池子。
吴建军和其他几个汉子正挽着裤腿赤脚站在冰冷的水里用粗糙的双手用力搓洗着沾满泥土的红薯。
冰凉的池水冻得他们脚趾发红但动作却麻利有力。
洗净的红薯被扔进旁边一个巨大的柳条筐里沥水。
洗净的红薯被倒进一个发出“嗡嗡”轰鸣声的铁家伙里——那是一台老旧的电动磨粉机。
机器的入口像个张开的大嘴一个男人负责把红薯不断地喂进去。
随着机器的震动和轰鸣红薯被无情地粉碎、研磨从另一端的出口喷涌出乳白色的、带着泡沫的红薯浆液汩汩地流进旁边另一个更大的水泥池子里。
空气中弥漫着生红薯被碾碎后散发的清甜又略带生涩的气息。
这个盛满红薯浆液的池子才是真正见证“粉”之诞生的地方。
池子上方用粗木棍搭起了一个结实的架子。
架子上撑开着一块巨大的、厚实的粗棉布四角牢牢地固定在架子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悬空的过滤布兜。
吴普同的任务就是跟着母亲李秀云参与到这关键的过滤环节。
一个男人用长柄的木勺将池子里浓稠的红薯浆舀起来费力地泼到那巨大的粗棉布上。
白色的浆液在布面上迅速摊开、渗透。
李秀云站在架子旁的高凳上手里拿着一根光滑的木棍(有时就是一根结实的擀面杖)开始用力地在布面上搅动、按压、刮蹭。
她的动作需要技巧和力气既要让浆液尽可能快、尽可能均匀地透过布眼滤下去又要防止布兜被沉重的浆液压垮或堵塞。
“同同看着点桶!”母亲的声音在机器的轰鸣中显得有些模糊。
吴普同立刻紧张地跑到布兜下方。
那里放着一个大号的洋铁桶(镀锌铁皮桶)。
滤下来的液体起初是浑浊的白色像稀释的牛奶哗啦啦地流进桶里。
随着母亲在上面不断地搅动、挤压流下来的液体渐渐变得清澈了一些但依然带着浓稠感。
一勺勺的浆液不断泼上来母亲在布兜上不停地搅动挤压。
很快布兜里就积累起厚厚一层无法滤下去的深褐色渣滓(红薯渣晒干了是很好的猪饲料)。
这时就需要把布兜取下来清理。
几个大人合力将沉甸甸、湿漉漉的粗棉布连同里面的渣滓一起抬下来把渣滓倒进旁边的筐里再将粗棉布拿到洗红薯的池子里大致冲洗一下重新挂上架子开始下一轮的过滤。
而滤到桶里的浆液并不会直接倒回池子。
吴普同看到父亲吴建军吃力地提起那装满滤液的沉重洋铁桶将其中的液体又缓缓倒回盛放红薯浆液的大水泥池中!这就是反复过滤的过程。
滤液倒回去和池子里剩余的浆液混合然后再舀起来泼到布兜上过滤……如此循环往复一次又一次。
吴普同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来回折腾。
母亲在间隙中告诉他:“得多滤几遍把里面的细渣子都滤干净粉才白才细发(细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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