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秋收的战役持续着。
重复着同样的流程:天不亮出发吴建军用沉重的锄头锄倒一片片玉米杆李秀云像不知疲倦的机器飞快地掰下玉米棒吴普同和吴小梅则像两只小蚂蚁在倒伏的玉米杆丛林中艰难地穿梭、掰拾、拖运。
玉米叶子划出的伤痕在汗水的反复浸泡下变得红肿刺痒。
腰背的酸痛深入骨髓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
阳光依旧毒辣汗水从未干涸。
日记的草稿吴普同只能利用极其短暂的休息间隙争分夺秒地记录。
有时是在父亲靠着树根打盹的几分钟里他蜷缩在田埂的阴影下用铅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涂抹: “9月30日晴。
还是累。
手上伤口碰到玉米叶更疼了。
娘的手像铁打的又快又准。
小梅累哭了娘哄她。
爹锄地时喘气声很重像拉风箱。
玉米根带着大块泥像一个个小土球。
地里好多蚂蚱蹦来蹦去。
” “10月1日阴。
今天凉快些。
掰玉米时看到一只大肚子蝈蝈翠绿的叫得响。
可惜没空抓。
排车装满了爹拉车时车轮陷进松土里我和娘在后面推鞋里灌满了土。
爹的背心全湿透了贴在背上。
” 字迹潦草内容简短更像是一个个疲惫的瞬间碎片。
数学的估算作业则完全停滞。
他试图在拖筐时数步数估算距离但坑洼的地面和沉重的筐让他根本无法准确计数。
想记录掰一垄玉米的时间可家里唯一的计时工具是堂屋墙上那只老旧的挂钟在地里根本看不见。
他偷偷问过母亲:“娘掰完这一片大概用了多久?” 李秀云正忙着头也不抬地说:“谁有功夫看那个!紧着干活吧天黑前这片得弄完!” 吴建军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挫败感像野草一样在吴普同心里滋生。
他觉得自己像个无能的逃兵无法完成林老师布置的任务。
那本淡蓝色的日记本被他藏在书包最底层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增加一份压力。
油印的数学练习册更是连翻开的勇气都没有了。
几天后地里的玉米棒子终于全部被运回了家。
院子里堆满了小山般的“战利品”在秋阳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泽和微甜的气息。
但这只是战役的上半场。
紧接着是更加繁琐、需要耐心细致的剥皮工作。
全家总动员。
晚饭后昏黄的15瓦灯泡被拉到院子里(为了省电也为了光线好点)或者就在堂屋门槛边。
每人搬个小马扎面前堆着小山似的玉米棒子。
李秀云动作最快手指翻飞翠绿或黄绿的苞叶被层层剥开露出里面饱满金黄的玉米棒子随手扔到另一个堆里。
剥下的苞叶也不浪费收集起来晒干是引火的好材料。
吴建军动作稍慢但很稳。
吴小梅也学着剥虽然慢但很认真。
吴家宝则在一旁玩着剥下来的玉米须或者把苞叶撕成条。
吴普同坐在小马扎上机械地重复着剥皮的动作。
手指因为连续几天的劳作有些红肿被苞叶边缘摩擦得生疼。
昏黄的灯光下剥开的玉米棒子反射着温润的光泽像一块块未经雕琢的金子。
他看着这些玉米想起它们在地里时的样子想起烈日下的汗水想起父母佝偻的身影。
林老师的声音又清晰地回响起来:“看到丰收你心里想到了什么?” 他剥完一个特别大的玉米棒子看着它金灿灿的颗粒心里百感交集。
他悄悄拿出藏在书包里的日记本和铅笔就着昏黄的灯光在膝盖上摊开本子在之前记录的草稿碎片基础上补写起来: “10月5日晴。
玉米总算都拉回家了。
晚上全家剥玉米皮。
灯光很暗(15瓦的灯泡)玉米棒子在灯下黄澄澄的像金子。
剥皮手指头疼苞叶边也刮手。
娘剥得最快爹剥得仔细。
小梅也帮忙。
家宝在玩玉米须。
看着堆成小山的玉米棒子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
高兴是收成不错难过是爹娘太累了爹的腰好像一直不大舒服娘的手也磨粗了。
原来金子一样的粮食是爹娘的汗珠子换来的。
碗里的饭真的不容易。
” 他写得很慢字迹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但很用力。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想比喻只是把心里最真实的感受笨拙地倾泻在纸上。
写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部分重担。
他把日记本合上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点微弱的墨迹能给他疲惫的心灵带来一丝慰藉。
玉米棒子剥完皮下一步就是晾晒。
吴建军扛着梯子将金黄的玉米棒子一筐筐运上房顶。
李秀云和吴普同在下面传递。
吴普同仰头看着父亲略显笨拙但异常沉稳地爬上爬下将玉米棒子均匀地摊开在平坦的房顶上。
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给整个屋顶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色。
空气中弥漫着新玉米特有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清香。
这时吴建军在房顶上喊:“同同去把院子西墙根底下那捆绳子递上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凡人吴普同第7章 尘光里的墨迹来源 http://www.liangyouw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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