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箱带来的“清白”幻觉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迅速蒸发殆尽。
陈立冬拖着那具破败的身躯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里又挣扎了两天。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入不敷出身体的抗议变本加厉。
那辆租来的破旧电动车像一个贪婪的吸血鬼不断吞噬着他本就微薄的收入。
电池续航如同他岌岌可危的健康永远处在警报边缘。
对道路的不熟悉和平台的苛刻规则使得超时和差评如同跗骨之蛆将他那点辛苦钱啃噬得所剩无几。
而胃部的隐痛在持续的颠簸、饥饿和焦虑的喂养下重新变得尖锐起来像一把钝刀子在他腹腔里反复搅动。
第二天傍晚他再次因为电动车电量耗尽推着沉重的车子走了三公里才找到一个换电站。
当他终于回到那间出租屋瘫倒在冰冷的床板上时计算着两天来的总收入:扣除所有成本净赚不到一百元。
这个数字像一盆冰水将他最后一丝依靠“正经”工作翻身的微弱希望彻底浇灭。
母亲依旧端来了白粥这次里面飘着几片稀疏的菜叶。
她看着儿子灰败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声叹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陈立冬避开母亲的目光沉默地喝着粥感觉那温热的流质落入胃中带来的不是慰藉而是更深的空洞和绝望。
他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
他的身体他的条件不允许他像其他骑手那样用时间和汗水去换取生存资料。
他就像一头误入现代化农场的瘸腿老牛看着四周高效的机械自己却连最原始的犁地都难以胜任。
就在这绝望如同浓墨般浸透他每一个细胞的夜晚那个他既恐惧又隐隐期待的震动再次从裤袋传来。
是阿杰。
陈立冬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
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
恐惧、屈辱、一丝可耻的解脱感以及被需要、被认可的微弱悸动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让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出租屋里熟悉的霉味和药味接通了电话。
“喂杰哥。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连他自己都厌恶的顺从。
“听说你这两天在跑腿?”阿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娱乐场所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了然“那玩意儿能挣几个钱?够你妈吃药还是够你还债?” 陈立冬沉默着无言以对。
阿杰的话像针一样精准地刺破了他所有的伪装和侥幸。
“身体怎么样了?”阿杰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试探。
“……好点了。
”陈立冬低声回答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胃部。
“嗯。
”阿杰顿了顿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今晚有空吗?仓库这边有点积压的活儿老刀忙不过来。
还是老地方老时间。
” 不是命令却比命令更让人无法拒绝。
积压的活儿?陈立冬心里清楚这或许只是阿杰给他的一个台阶一个重新将他拉回那个泥潭的借口。
他知道一旦踏回去之前所有的挣扎、那碗白粥带来的微弱慰藉、以及试图回归“正常”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电话那头阿杰似乎并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
听筒里传来模糊的音乐声和女人的娇笑声与他此刻所处的破败环境形成了尖锐而残酷的对比。
陈立冬的目光落在窗外。
城市的霓虹透过肮脏的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光斑。
他看到镜子里那个憔悴不堪、眼神空洞的自己也看到了身后房间里母亲佝偻的背影。
他想起银行催款短信里那些冰冷的数字想起药店里那些他买不起的胃药想起推着没电的电动车在寒风中跋涉的无力想起那碗只能照见人影的白粥…… 所有的退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所谓的“清白”之路对他而言只是一条缓慢的、通往同样结局的死胡同。
而阿杰那边虽然污秽虽然危险虽然时刻在吞噬他的灵魂却至少能提供一种快速的、足以维系这苟延残喘的“生机”。
这种认知像毒液一样注入他的血管带来一种麻痹般的绝望的平静。
“……好。
”他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了这个沉重的音节。
一个字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也碾碎了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行等你。
”阿杰干脆地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废话。
放下手机陈立冬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有些麻木。
他走到洗手盆前用冷水用力泼脸试图洗去脸上的疲惫和某种滚烫的液体。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曾经还有过挣扎和痛苦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灰暗。
他回到隔间从床板下的隐秘处摸出那个装着之前“积蓄”的信封。
里面的钱已经不多但厚度依然远超他跑两天外卖的收入。
他抽出一部分仔细地塞进母亲枕头下面。
然后他将剩下的钱连同刚刚跑外卖赚来的那点零钞一起揣进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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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牛马人第77章 黑夜的召唤与白昼的枷锁来源 http://www.liangyouw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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