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港的夜雾比想象中更浓像块浸了水的棉絮裹着咸腥的海风往衣领里钻。
林小满攥着手机屏幕上“安全屋:红泥港旧仓库3号”的短信还亮着字里行间透着种说不清的危险却又像根救命的稻草勾着她往未知里闯。
从殡仪馆出来时她特意绕了三条路确认没有军方的车跟踪。
但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绷得发紧指节泛白——赵少校的威胁还在耳边“泄密”的帽子随时可能扣下来而这条通往旧仓库的路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
“再往前就是禁渔区了晚上没灯小心点。
”导航的机械音突然中断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
林小满关掉导航借着远光灯的光往前开路面坑坑洼洼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旧仓库区藏在红泥港的最深处废弃了至少十年。
远远望去一排锈迹斑斑的铁皮房像蹲在黑暗里的怪兽窗户破得只剩框架风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哭。
3号仓库在最里面门是厚重的铁皮做的上面焊着早已褪色的“禁止烟火”标牌边缘的铁锈被海风蚀得一碰就掉。
林小满停下车没立刻靠近而是从后备厢拿出之前准备的防身匕首别在腰后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底气。
她绕着仓库走了一圈墙面爬满藤蔓根部的泥土里掺着碎贝壳是退潮时留下的痕迹。
走到正门右侧时指尖突然触到个粗糙的凸起不是藤蔓的刺更像是刻意刻出来的。
林小满蹲下身用手机灯照过去——是个船锚的图案! 图案不大只有巴掌心那么大刻痕很深边缘还沾着新鲜的铁屑显然是刚刻上去没多久。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抚过刻痕的纹路熟悉的形状让她瞬间想起沈严常年戴在脖子上的铜制吊坠——一样的船锚一样的线条连锚链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是他!真的是他! 林小满的指尖开始发抖手机灯的光在刻痕上晃来晃去映出她眼底的水光。
之前所有的怀疑、恐惧、不甘在看到这个船锚的瞬间突然有了落点——沈严没死他在给她发信号他知道她在找他。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推了推仓库的门。
铁皮门很重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推开条缝一股混杂着霉味、机油味和海水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有人吗?”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没有回应只有风从破窗户灌进来的声响。
林小满举着手机灯往里走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旧渔网、生锈的船用发动机还有散落在地上的木箱上面的“军用物资”字样早已模糊却还是让她想起沈严父亲当年负责的仓库——一样的箱子一样的沉默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仓库的中央是空的只有一张缺了腿的木桌用几块砖头垫着勉强保持平衡。
桌上放着张折叠起来的纸压在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下显然是特意留下的。
林小满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纸张就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是沈严的。
他的字总是很刚硬笔画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像他握枪时的姿势坚定得不会晃。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相信数据等我消息。
”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却比任何承诺都让她安心。
林小满把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那里还藏着之前从沈严“遗物”里找到的半截铅笔——是他办案时常用的那支笔杆上还留着他的指痕。
她想起上次和沈严来红泥港是为了查老张的死因。
那时候他还笑着说“红泥港的鱼最鲜等案子结了带你来吃”可现在案子没结他却成了“牺牲”的人躲在暗处连面都不敢露。
“为什么不直接见我?”林小满对着空无一人的仓库轻声问声音被风卷走没留下一点痕迹。
她知道答案——他怕连累她。
军方的眼睛盯着她只要两人见面就可能被赵少校抓住把柄到时候不仅他的假死计划会暴露连她都要被卷进更深的漩涡里。
手机灯的光扫过桌腿时林小满突然发现地上有个浅浅的脚印尺码和沈严的军靴一致鞋尖朝向仓库的后门。
她顺着脚印往后门走后门虚掩着外面是片滩涂退潮后的淤泥里还留着一串新鲜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海边最终被海水冲散。
他刚走没多久。
林小满靠在后门的门框上望着漆黑的海面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
她摸出贴身的纸条又摸了摸门框上的船锚刻痕突然想起沈严以前说过的话“真正的安全屋不是藏起来而是让敌人找不到”。
这个仓库就是他选的“安全屋”。
用船锚做暗号用数据做提醒既告诉她“我还活着”又叮嘱她“别冲动”——他知道她的脾气知道她拿到证据就想立刻追查却也知道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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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深海缉恋第165话 仓库里的暗号船锚刻在门框上来源 http://www.liangyouw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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